之后他跟着她努力学习着各种术法, 他也慢慢强大起来,以前那些欺负过的人,全都被他活活弄死了。
她是他此生最爱的人。
他少年时期只是卑微的小太监, 在宫中干着最脏最累的活, 任由人欺负着。
灵鹤门的宝房,没有玉章,谁都不能进入。
这世上,只有她知晓玉章在何处,所以他知道,她真的回来了。
小院子住着个苍颜白发的老者, 老者看模样已经七十来岁,背有些佝偻,他展开信笺, 看到里面的内容,瞳孔微微的瑟缩了下, 他喃喃道:“你还是恨着封家人, 恨着这天下吗既是你要求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他一直卑微的仰慕着她。
只可惜,他是太监,没有根的人,连爱她的权利都没有。
国师轻笑了声,“既真想学,我教你也无妨,以后你就待在我身边吧。”
他被调去了国师的行宫。
他甚至知晓她与帝王之间的事情。
再后来她与师妹斗法,身死,烟消云散。
他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他知道灵鹤门也是她的,在宫中这几年,他也帮着她在灵鹤门处理过不少事情。
镜玄的信很快被暗卫送到城外的一个普通农家小院里。
他取到玉印后,又去灵鹤门的库房取了东西,一路来到京城。
可他没有见到她的面。
他没有任何怨言,就在京城郊外的一个小村子里等着,等着她随时的差遣。
现在看到信笺上的内容,她让他在安乐公主出城时杀了她。
第二件事情则是,毁了这天下。
以前她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她觉先祖皇帝负了他,想要他眼睁睁看着天下生灵涂炭,只最后改变了主意,她想要皇位,想夺了先祖皇帝的皇位,让他悔恨终身。
老者又低头看信笺。
上面称呼他为小革子。
这是他在宫里的名字,现在他叫葛老。
如何毁了这天下,他当然知晓。
毁了灵脉。
灵脉和龙脉不用,龙脉被毁,也只有皇族和大凉受到影响。
但灵脉不同,灵脉乃生气之源,天下根本。
灵脉被毁,天灾人祸将会不断,天下将彻底大乱。
这世间唯一的灵脉就在昆仑山。
葛老清楚以他一己之力想毁灵脉自然是困难重重。
需得借助人力和阵法。
灵脉被毁,他也没法继续活下去,必须以自己性命为阵眼。
可他甘之如饴。
他恨透了姓封的,也恨透了这天底下的人。
长乐本想去找小皇帝,她与小皇帝的关系虽不亲近,但这宫里也只有小皇帝能帮她出宫。
可是她没法离开自己的寝宫。
她的寝宫本就是太皇太后的人,自是将她拘在宫里。
一整夜,长乐都没休息,她想趁夜出逃,可太皇太后的人把她守的死死的。
次日,吃过早膳,太皇太后亲自过来送她。
长乐看着太皇太后。
镜玄笑道:“长乐安心出宫吧,哀家已同皇上说了,皇上也允了。”
“好”长乐低声道。
长乐上了马车,心中不安,眼下只有出了宫再想法子了。
出了宫,离开太皇太后的眼皮子地下,或许逃走的机会大一些。
坐到马车里,长乐安心不少。
正松了口气,马车帘子忽地被挑开,太皇太后那双眸子盯着长乐的双眼,说道:“这一路舟车劳顿,长乐好好睡上一会儿吧。”
长乐不想闭眼,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困意来袭。
到底抵不过这困意,她闭上双眸倒在了软枕上。
镜玄朝前倾了倾身子,从长乐身上摸出一柄匕首。
她脸色沉了不少,拎着匕首,阴恻恻盯着长乐的白皙的颈间。
她还未动手,心窝处却忽地疼痛起来,她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
镜玄后退间,把从长乐搜出来的匕首快速藏在袖间。
身后有宫婢慌忙上前扶住她。
镜玄咬了下舌尖,道:“哀家无事,送长乐出宫吧。”
马车缓缓朝前行驶而去。
等马车离开,镜玄回到寝宫,她恨声道:“你们祖孙到底情谊深厚,还担心我杀了她怎地,你不是也想要这天下我来帮你不是极好”
她没想到,太皇太后竟还能在她清醒时抵抗她的意识。
太皇太后没有说话,她的魂识也伤的厉害。
镜玄冷哼声,靠在榻上歇下。
长乐在颠簸中醒来,她猛地睁开眼,身边的两名宫婢问道:“公主您醒了吗”
长乐什么都顾不得,在身上摸索了下,她的匕首被搜走了。
她挑开帘子看了眼,已经出了城,走到崎岖的山路。
长乐脸色微变,她道:“停车”
宫婢道:“公主莫要闹了,太皇太后嘱咐过,公主爱玩,路上到底危险,还是让公主莫要任性。”
“我要你们停车”
长乐吼道。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长乐挑开帘子跳了出去,准备回城内去寻沈仙师。
跳下马车,她见到马车不远处一个佝偻着腰身的老者,老者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长乐心里咯噔一声,转身就朝着城内跑去。
肩膀突然传来一股子巨疼,长乐被打的整个人朝着旁边飞了过去。
旁边是几十丈高的山地,长乐掉下去,没了踪影。
“公主,公主”
宫婢和侍卫们也慌了,有人去救长乐,有侍卫上前去抓那古怪的老者。
古怪老者挥手间,侍卫们都被打落山地,就连宫女也没例外,最后老者走向马车,控制着马车,在车夫惊恐的面容下,赶着马车跌落山底。
看着空无一人的山路,老者才佝偻着腰身慢慢离去
沈糯得知灵鹤门的门主海晏来了京城,告知殿下后。
裴叙北这两日都派人在京城寻海晏。
有殿下寻海晏,沈糯也有其他事情忙。
这两日入了夏,换了季,感染风寒的人较多,回春堂比较忙。
不忙时,她也画图纸,想把城外的庄子跟良田改一下。
又过了好几日,裴叙北在东街的一家客栈找到了海晏。
海晏见到裴叙北时,脸色巨变。
裴叙北看着他道:“你来京城作何”
见到重重包围自己的侍卫,海晏反倒又慢慢如释重负,他一身白衣,翩然走到桌案前,坐下给自己倒了盏茶,他道:“我来京城已是极隐秘的事儿,没想到你还是能寻到我,摄政王,你说我们是不是极有缘。”
他不是玄门中人,他的功夫也都被裴叙北给废了,他现在就跟个废人差不多。
既然又被裴叙北找到,他清楚这次再也没有机会了。
裴叙北冷淡道:“本王问你来京城作何。”
他不来京城,躲在其他地方,也能苟活下去。
海晏笑道:“我说了你可能让我离开”
裴叙北冷漠的望着他,“可留你一个全尸。”
海晏笑了,全尸啊,真是仁慈。
但他清楚,留全尸还真是摄政王仁慈,若他不肯实言,眼前的男人有的是办法折磨他。
海晏慢慢垂眸,“我来寻灵鹤门的玉印。”
“只有寻到玉印才算灵鹤门真正的门主,玉印也是打开灵鹤门宝库的钥匙,灵鹤门的宝库里全是宝贝,是灵鹤门这百年来囤积下来的宝贝,但几十年前,玉印就不见了,那一代的灵鹤门的门主是谁也无人得知,可前些日子葛老”
海晏说着看了裴叙北一眼,“你应该知道葛老的。”
裴叙北点头。
他自然知道葛老,海晏身边一个懂玄学术法的老者,当初与卑尔族最后一仗,也是这葛老差点用阴邪之术伤了他。
后来战争结束,海晏跟葛老也早从卑尔族离开了。
海晏继续说,“年前,葛老离开了我,他没告诉我起做什么,但他离开没多久,我听闻灵鹤门的人说,宝库被打开了,是葛老开的,有人见他来京城,所以我也来到了京城,我要拿到灵鹤门的玉印。”
还想打开宝库,他想着或许宝库里有什么天材地宝可以治疗他被毁的经脉。
所以他来了京城,想寻到葛老问他玉印下落。
可他来京城后,还未找到葛老,就被裴叙北发现。
他跟葛老一直不算主仆的关系。
葛老虽是灵鹤门的人,但从不听闻他的令。
不过他求葛老帮忙,葛老也都会出手的。
海晏道:“葛老以前身上并没有灵鹤门的玉印,所以我猜肯定是有人告知他玉印下落,让他去宝库里取了东西,至于为何来京城,那人一定是在京城。”
他说完,不再言语。
裴叙北听闻后,转身离开房间。
侍卫抓住海晏,带他去了大理寺。
灵鹤门这些年为祸百姓,罪恶深重,自要送去大理寺审问的。
葛老是玄门中人,裴叙北知此事不简单,他想到的阿糯的师伯,所以此事还要告知阿糯一声。
等到晚上,裴叙北去了沈宅,寻到沈糯,把葛老的事情同她说了说。
沈糯听闻后,神情慎重不少。
她道:“灵鹤门的玉印是几十年前消失的”
会不会同师伯有关师伯也是几十年前身死的。
裴叙北道:“我已派人在京城和附近寻那葛老。”
沈糯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她道:“我们去问问师父。”
两人来到镜心的住处,镜心本面上带笑,见二人都是神情严肃,她才问道:“阿糯,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沈糯道:“师父,师伯可同灵鹤门有关”
师父从未跟她说过师伯跟灵鹤门,沈糯心里清楚,恐怕从师父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来。
镜心果然摇头,“师姐当初从未跟我说过她与灵鹤门有关,不过哪怕在京城做国师,师姐也经常出京,有时三四个月才回。阿糯,是不是出事了”
沈糯把事情跟镜心说了说。
镜心面色也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