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不知穆阁老同梁王做下的事情,自然不知穆府将要大难临头。
若是在这般下去,穆家真的就完了。
所以当梁王写信给他, 说打算动手时。
女眷们这才惊慌失措起来,穆秀娇忍不住茫然道:“宫里出事,为何我们阁老府要收拾东西”
穆大老爷恨声道:“今日梁王进宫,进了宫门,父亲让我们收拾东西,肯定是离开京城避一避,恐怕梁王谋反之事,父亲也有参与进去的,别问了,赶紧收拾,其他的都不用带,把银钱银票收拾下就成,要赶紧走了。”
穆阁老今日一直坐立不安的,今日梁王进京,他本就是梁王的人, 前些日子太皇太后身子骨越来越虚弱,小皇帝虽没剥夺他的官职, 但让他一直在阁老府养老歇息, 这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不想虚度此生, 他觉得小皇帝昏庸, 摄政王把持朝政, 对穆家会有更重的打击。
穆阁老还抱有一丝丝的希望,他问,“摄,摄政王是怎么出宫的活着的还是”
家丁奇怪的看了自家老爷子一眼,小声说,“摄政王穿着铠甲骑马出宫的,就是身上不少血迹,恐,恐怕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儿,还有不少侍卫也跟着,正朝东街这边过来。”
很快, 家丁急匆匆回府, 跟阁老禀告道:“阁老, 宫门开了, 摄政王殿下出了宫。”
“摄政王出宫”穆阁老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下来,他踉跄着站立不稳,被身边的家丁扶住, “阁老,您,您没事吧。”
穆阁老脸色煞白,立刻喊道:“快,立刻通禀下去,让府中的主子们随便收拾点值钱的东西,立刻跟我离京”
他不知明明有羽林军帮着,为何梁王还会失败。
要知宫中侍卫基本全是羽林军,只要羽林军把摄政王跟小皇帝控制住,其实朝臣根本不是问题。
难不成那摄政王的武功已如此了得一个人可抵几千羽林军
裴叙北身后还跟着一队侍卫, 他带着侍卫过去东街穆家。
穆秀娇却还是有些茫然,祖父怎么可能参与谋反之事
祖父可是阁老,就算不谋反,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官位。
可现在父亲都这般说,穆秀娇心中惶惶,只得回屋收拾东西。
她让丫鬟们把她们的珠宝首饰都给带上。
好不容易,等穆家人都简单的收拾了下东西,都坐上马车,准备出府,到了穆府正门口,却见四周侍卫包围,早就被围起来了。
而摄政王骑着高头大马上,冷脸看着穆家众人。
穆阁老脸色苍白,此刻还要逞强,“殿下这是何意为何派人包围我穆家。”
裴叙北淡声道:“穆阁老此刻都还要装糊涂吗你与梁王谋反之事已败露,不然穆阁老这般慌张带着家人准备去往何处”
穆阁老怒道:“殿下这不是污蔑朝堂忠臣,我今日不过是想着整日待在京城太过烦闷,这才准备带着家眷去城外的庄子上住上几日,殿下若在污蔑朝堂忠良,老夫即便拼个你死我活,也要让世人看清楚殿下的真面目。”
到了这时,他还敢狡辩,也不过是觉得摄政王在阁老府搜不出什么证物。
他同梁王私下的书信早已烧掉。
裴叙北不与他多言,他还得快些回沈宅陪阿糯用饭,照顾阿糯的。
他挥手,把穆阁老寄给梁王的信丢在他的面前,“穆阁老应该还认识自己的字迹吧。”
梁王写给穆阁老的信,自是被烧掉。
但这些穆阁老写给梁王的信,早被裴叙北让人给劫下,看过之后又模仿穆阁老字迹写了封同样的信送去梁王,原件一直在他手中。
穆阁老白着脸,他还以为是梁王已将他供了出去,也以为梁王没把二人之间来往的书信都给烧掉。
裴叙北挥手,“把人都带去刑部好好审问。”
待侍卫将穆家两百多口奴仆全部带去刑部。
裴叙北勒住缰绳,准备去沈宅,想着自己一身血污,他又骑马转身,先回裴府一趟,洗去身上的血污。
穆秀娇被侍卫捆绑起来,拉成一串准备牵走,她脸色煞白,身边是擦肩而过的黑色骏马,骏马上坐着的男子俊美无双。
她有一瞬的恍惚,如果当初祖父说,让她嫁给摄政王时,她同意下来,而不是选择自己看上崔郎,现在风光无限的会不会是她现在穆家是不是就不会遭这样的难了
可是没有如果,当初祖父也只是说想让两家商议下亲事而已。
她想到裴叙北的名声,自什么都不愿意,因此裴家人根本就不知穆家还有过这样的打算。
穆秀娇被带走,她猛地醒悟过去,惶然无助的喊道,“殿下”
裴叙北连头都未回。
他在想,阿糯这几日爱吃橘子,正好有些进供的橘子,汁水丰厚又甘甜,裴府也分了两筐,一会儿要给阿糯带一些。
沈糯也已经知晓宫门关闭的事情,她坐在书房里,却怎么都静不下心。
直到夜幕降临,平儿回来说宫门开了,还说殿下也出来了。
沈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才继续把城外庄子的图纸最后一点给画好。
不过再有些日子就是她跟殿下的婚期,虽有国丧,但梁王造反失败,对太皇太后的国丧肯定也是有些影响的,大凉百姓只用为太皇太后守一个月的国丧差不多。
等国丧过去后,也到她跟殿下成亲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