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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燕鸣就把打探的消息报给了欣瑶,当然,作为回报,蒋欣瑶让冬梅赏了二两银子给他。燕鸣大方的接过银子,也不推托,谢恩告退。
这一举动让莺归红了脸,扑通跪下给小姐请罪。
冬梅一把扶起莺归,告诉她,打探消息这些事情,多半是要用银子的,哪有不花钱就能白得消息的,这才让莺归稍稍安心些。
欣瑶没功夫理会这些,她正在快速的分析刚刚得到的消息。京城翠玉轩钱掌柜让蒋老爷速速赴京,原因不明。
欣瑶知道蒋老爷名下有个翠玉轩,只这铺子在京城并不打眼,生意也平常,老爷子从来不过问。她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小小的铺子会有什么大事值得蒋老爷要远赴京城。
一个不营利的铺子,当初离京时为什么不索性关掉?
老爷子要上京,难道仅仅是为了一个铺子,与那两个失踪的人有没有关系?
她怎么办,是留在青阳镇,还是送回苏州府?
这是蒋欣瑶需要直接面对的问题。
接过冬梅递来的茶水,欣瑶慢慢的喝了一口,随即让冬梅把李妈妈叫来。
莺归轻轻关上房门,拿过把小竹椅坐在门口做起针线来。
蒋欣瑶直截了当的把情况跟冬梅和李妈妈说了,并问她们有什么看法。
李妈妈说道:“京城的翠玉轩好像只归在老爷名下,经营什么不清楚。当初二老爷分府的时候,也没有分出去。咱们蒋府的产业都以绣庄,米铺,当铺,庄子为主。”
欣瑶打断她道:“往常这些铺子都谁打理。”
李妈妈道:“这些铺子听说都是太太当初嫁过来时带来的嫁妆,老爷从不经手,也不过问。从我到这府里,就一直是大爷在打理。”
冬梅道:“小姐打听这些没多大用处,眼下只说我们要如何行事。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府,得细细琢磨。”
欣瑶问道:“依你看,我们该如何?”
冬梅知道小姐脾性,也不藏着掖着,直说道:“依奴婢看,小姐二者都可。现在的府里,太太想一手遮天,怕是不易。小姐离府五年,这些年从未回去过,若想回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且周姨娘他们远在扬州,手还没那么长。若留在这里,我们还是照样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蒋欣瑶摇头道:“你说的都对,但有一点,你没有想到,老爷是让你回呢,还是让你留?这几年府里来人,只带些银子、衣物、吃食给我,并未提到让我回府,你认为这是太太的意思,还是老爷的意思?”
李妈妈道:“不管谁的意思,咱们奶奶肯定是念着小姐,盼着小姐回去的的。”
欣瑶道:“妈妈说得对,母亲定是念着我的,但很多事情,母亲怕是作不了主的,蒋府再怎么变,还是太太的天下,毕竟太太身后站着安南侯府。在我回不回这件事上,母亲她作不了主。”
欣瑶暗暗皱眉,她这可怜的小身板,是双方博弈的筹码,就是个炮灰的命。
冬梅道:“只是看这几年老爷对小姐,不说千依百顺,倒也宠爱的紧,应该不会难为小姐吧。”
欣瑶暗道,那是因为没有触及到他的利益,跟那两个人比,她只能是随时牺牲的那一位。
不可否认,她这几年跟蒋老太爷培养了深厚的祖孙感情,欣瑶也相信这份情义是真挚的。但前世的经验却告诉她:人,不能把自己想得过于重要。说白了,就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认为自己是员猛将,哪知在老板眼里,不过就是个过河卒子。
欣瑶沉思片刻,问道:“李妈妈,冬梅姐姐,你们有没有想过,往后要过什么日子?”
李妈妈嘿嘿一笑道:“小姐啊,妈妈我呢是个苦命之人,就一心想跟着小姐过日子。多存些钱,给君儿娶房媳妇,早日抱上孙子,这辈子也就没什么想头了。”
李妈妈今年三十多岁,十六岁嫁人,夫妻两人琴瑟调和,恩爱有加,只丈夫身体不好,没几年,就丢下她去了。李妈妈当即想生死相随,却发现有了夫君骨肉。公公婆婆早就离世,一个人生下孩子李君,实在活不下去了,便卖身进府,做了欣瑶的奶妈妈。儿子李君现跟着欣瑶的弟弟蒋元晨做贴身小厮。
冬梅思索良久,才道:“小姐,奴婢从小家穷,自五岁起跟着奶奶,从顾府到蒋府,只为有口饱饭。现在小姐问我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说句不怕拿大的话,奴婢只想嫁个平常汉子,再苦再累,只愿做个当家主子。”
蒋欣瑶点点头,道:“看,你们都有自己想过的日子。人呢,都是有了目标,才会有动力。小姐我,浑浑噩噩过了这几年,也从未想过往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只是眼下,我倒是想去京城看上一看,走上一走,这便是我当下的目标,不知道你们觉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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