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不停地冒着虚汗,林溪已经疲惫不堪。
脑子很迟钝,她闭上眼努力地回想着,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头J次做的时候霍焰用的避Y套是小区投币机里买的,两块一个,质量非常一般,用的时候他一直说勒不舒F,可能是过程中破了也说不定。
林溪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但是就算真的是这个原因现在纠结也没什么意义,因为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她怀Y了,而她并不想要。
她和霍焰早上的时候就在要不要孩子这个问题上产生了一点分歧,虽然最后霍焰还是表示支持她,但林溪清楚,霍焰心里对孩子抱有渴望。
她可以按着自己的想法直接把孩子流掉,但这势必会伤霍焰的心,即使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很难过。
他对她真的很好,所以林溪也并不想让他伤心。
“做不到就不要乱许诺啊……”
林溪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地面。
生孩子本来是在她的婚姻计划里的,但霍焰说了可以不要后她立刻把这一项踢了出去,她以为他们已经统一了战线,然而并没有,不仅没有,问题还在矛盾没有彻底解决的时候蹦了出来,B着他们去面对,还有做选择。
很烦,也很累。
手臂在一chou一chou地痛着,一点点地chouG林溪的精力。
她仰起头闭上眼,煞白的脸在厕所间的白炽灯下更显脆弱,乌黑的鬓发SS地贴着脸颊,衬得她万分憔悴。
“咄咄咄——”
林溪微微蹙眉:“有人了。”
“你是叫林溪吗?”
林溪不解地睁开眼:“是啊,怎么了?”
“你男朋友让我进来看看你,他说你进来好一会了,不放心你。”
林溪愣了下,道:“……好,谢谢你,我没事,待会就出去。”
“好的。”
抿了抿唇,又出了会神后林溪艰难地弯下腰把用过的验YB等东西都扔进垃圾桶。
她推开隔间门后洗了个手,一出去就发现霍焰跟一尊门神似的守在门口,见她出去就立刻迎了上来。
他神情急切:“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
林溪轻声说:“我怀Y了。”
“……什么?!”霍焰的表情有刹那的空白。
林溪皱了下眉,别开眼道:“别在门口挡着别人,我们换个地方说。”
霍焰看起来很着急,但顾着她的身T又只好强行按捺住,搀着她慢慢地走着。
终于穿过走廊进到冷清的楼梯拐角,霍焰再按捺不住,急切地问:“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怀Y了?”
林溪点点头,神情淡淡地看着霍焰道:“嗯,怀Y了。”
霍焰的眼里是掩饰不了的激动和喜悦,但没一会他就皱起了眉头,眼神也飘了下。
林溪看到了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感觉到了蕴藏在这些小动作里的紧张和忐忑。
“你……是不是不打算要?”
林溪轻声问他:“你想要吗?”
霍焰没有立刻回答,他仔细地观察着林溪的表情,想从上面找出点什么,但她的表情语气都太淡然,一点都没有得知自己怀Y后的喜悦。
他那颗原本砰砰狂跳的心慢慢落了回去,脑子像是忽然清醒了过来,什么喜悦,什么激动,全都渐渐褪去。
是啊,他怎么忘了呢,她是真的不想要孩子啊。
“先去把伤处理了吧。”霍焰冷静下来,喉咙G涩道,“孩子……要不要都可以,你决定就好。”
林溪缓缓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扶我去医生那吧,让我靠靠,我好累。”
“嗯。”霍焰避开林溪的右手,从左边把她揽进怀里。
回医生那儿的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直到走到门口的时候林溪才开口道:“你在这等着,我一个人进去就行。”
霍焰蹙眉:“为什么?”
林溪微仰头看他,她脸Se不佳,嘴唇泛白,语气却仍是淡淡的:“怕你难过。”
霍焰顿住脚步,随后默默地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他的语气很沉,眼里也是不难看出的失落。
见林溪看他,霍焰扯了个笑,揉了揉头林溪的头发:“进去吧。”
林溪没有进去,她盯着他看了一会道:“霍焰,你这是在变相地给我压力,你后悔了对吧?”
霍焰愣了下。
没等霍焰霍焰,林溪便又道:“霍焰,你要记得是你跟我说可以的,所以不管我做什么选择,你都不能怪我。”
霍焰勾了勾唇,强笑着揉了揉又林溪的头:“我不怪你。”
林溪垂下眼:“那好,我进去了。”
“好。”
林溪进去了,霍焰在门口的椅子上颓然地坐下。
他后悔了。
开始的时候许诺真的容易,因为他以为自己对孩子无所谓,但后来想法却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以前见到可ai的小朋友霍焰顶多逗一下,心里想的都是‘哟,这孩子挺有意思的’,后来看到可ai的小朋友脑子里会不由自主地冒出‘我要是有闺nv肯定长得比她还可ai’、‘这要是我闺nv我肯定什么都给她买’、‘nv宝真好,贴心小棉袄’等等——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父亲的角Se。
以前他最不耐烦在朋友圈里疯狂发自己孩子动态的人,现在偶尔也会戳进去看看。
很显然,他的心态和想法变了。
对着林溪,‘想要孩子’、‘他后悔了’这类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一是出尔反尔这做法太难看,二是不想让林溪为难,但是‘都行,都可以’等中X的话也没有多大意义,说起来他还是在潜意识地在把问题抛给林溪。
甚至不可否认他确实存了小心思,虽然话没有直说,但或多或少地把想法和情绪放在了脸上——他在暗示。
林溪看出来了,不过她不为所动。
——她肯定会选择流掉孩子的。
霍焰烦躁地揉了揉脸,长叹了口气。
他有些坐立不安地双手环X,腿也不停地抖着,不时地站起来在门口徘徊,却终是没有迈进去,因为他没有勇气去听她跟医生说不要孩子的话。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林溪满脸虚弱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原本穿着的羽绒F变成了披在身上,她的右手用夹板包着吊在X前,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