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一笑:“姑娘言重,事有缓急,君父之命原不可违。”
“可是小姐……”
疏影的话尚未成句,我伸手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接续说下去。转而对那名婢女开口道:“请问姑娘,王府中是否有福寿双全的妇人?”
那婢女想了片刻答道:“殿下乳母王夫人当是如此。”
我轻轻点头:“那有劳姑娘请王夫人替慕容清‘请方巾’。”
“这……”她有些犹豫。
我淡淡开口:“宫中既有急诏,必是圣上病势不稳,否则必不会轻易惊扰皇子婚典。因此,殿下此去何时能归尚未可知,这样等下去终究不妥。而新嫁娘若是自行揭下喜帕,是为不吉,纵然慕容清不在意,但日后传出,对殿下未尝是件好事。因此,请王夫人代为‘请方巾’,虽于制不合,却是有礼可循,亦不是没有过先例,事从权宜,有劳姑娘了。”
我的语音平静,言毕,亦不催促。
而那婢女沉默了几秒,开口道:“王妃所言极是,奴婢这就唤人去请王夫人。”
王夫人不一会便到了,随着喜帕的缓缓掀起,我看见一个华贵雍容的房间,百子帐、鸳鸯枕、龙凤被,床上撒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各式喜果吉祥之物,摆设陈放,莫不喜气洋洋。
然而,这一片喜庆的世界里,我的夫婿,却并不在其中。
不是没有一丝失落的,然而心底,却是长长的舒了口气,纵然知道无可避免,可与一个陌生男子肌肤相亲,我想我仍未能全然放开。
迟,总比早好,至少可以能让我多一些心理适应的时间。
这样一想,又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木已成舟的事情,还有什么可抗拒,又有什么放不开的。
我在心底自嘲的笑笑,索性不再去想。
耳畔仍有喜乐和王夫人抱歉宽慰的声音,我微笑着,视线却缓缓落到了窗前。
案桌上,红烛摇泪。
此番良辰美景,只能注定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