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让她回学校当面说。
听完毛峰的一席话,段凯峰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脱力,不知道是前几天打球费了太多体力还是怎么了,大中午,日头最盛的时候,他的指尖却开始发凉。
手指在颤抖,他悄悄将拳头握紧,背到身后不让人发现,嘴唇蠕动,轻声道:“这些我都知道。”
“什么?”毛峰愣住了。
“她跟我说过的,”一句谎言说出口,剩下的就说得顺畅多了,“她加我的时候就跟我说清楚了。”
话毕,他又强调道:“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毛峰讪讪:“哦……是吗?那是我多事了。”
“没有,谢谢你。”
段凯峰一脸真诚地道谢,倒让毛峰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没事,都是兄弟,你们说清楚了就好。”
马不停蹄赶回学校,易礼诗到了导师的办公室,关上门,导师才开口道:“帮你问过了,你那个岗位原本就是给别人挖的坑(注),但那人笔试没过,所以岗位直接取消了。”
“直接取消的话是合规则的吗?”易礼诗鼻子有点酸,但忍住了。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取消的,但市属的专科管理本来就乱,再加上这所学校当初是由几所专科合并而成的,里面的势力太错综复杂,可能后面做决策的人另有安排也不一定,”导师说得很轻描淡写,“你报名的时候怎么没问下我呢?这种只招一个人的岗位,很多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她看到易礼诗的眼角已经红了,及时把更严厉的说教给吞了回去,只是说道:“继续考吧,大家都这么过来的,就当吸取个教训,下次看到招聘要求的时候留个心眼。”
“谢谢老师。”
“如果考累了,其实编外合同制也挺好,高校都要逐步取消编制了,以后放出来的编会更少。当然了,什么编内编外待遇相同这种话你听听就算了,可千万别信,怎么可能呢!”
易礼诗没什么话好说了,只是垂着脑袋不住地点头。导师见她情绪不好,也就不留她说话了,最后安慰了几句就让她走了。
从导师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易礼诗脑袋一片空白,一直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走廊上还有同学在走动,她不愿意让更多人看到自己的丑态,低着头往厕所冲,直到进了厕所隔间,才咬着自己的虎口哭了出来。
这期间段凯峰给她打了个电话,她不想接,直接挂掉了。
接了的话会更加委屈吧,比起那些人施舍与说教似的假惺惺的安慰,听到段凯峰的声音之后,她应该会直接哭断气吧。
多余的眼泪还是留着回去抱着他流好了,希望不要太影响他的情绪。
她给段凯峰回了一条微信:“我还在学校,待会儿联系。”
他隔了很久,才回了一句——“嗯。”
易礼诗收拾了一下心情,对着厕所的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又深吸了几口气,才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虽然眼睛还是红的,但不和人对视的话就不会太明显。
一路避着人朝停车场走去,还没走到,就远远地看见田佳木在车旁边立着,一脸悠闲。
见易礼诗走过来,她唇角一挑,不客气道:“又开我弟弟车呢?”
像是专门逮着她痛处戳。
但易礼诗今天没功夫